当前位置: 大麦 >> 大麦介绍 >> 天堂与地狱的模样叶子由巴黎圣母院想到
文
叶子
“天堂的墙是由宝石垒起的。”年幼时,常跟随家人跪在床沿做祷告,我好奇地问,“天堂究竟是怎样的?”虔诚的姑母望着我说,天堂的墙是由宝石垒砌的,在云层之上,天堂是最为美丽的宫殿。她的眼中闪着宝石般的光芒。
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,便是世人眼中天堂的模样。中世纪的人按照《圣经》里的描述,用彩绘玻璃工艺,拼组成一幅幅绚烂的宗教故事,美丽的彩绘玻璃,如繁复多瓣的玫瑰花,在阳光的照耀下,呈现着世上最为眩神夺目的光芒。
十九世纪二十年代,雨果在遍索圣母院上下的时候,在神圣光芒普照中,发现在两座钟楼之一的黑暗角落里,墙上有这样一个手刻的词——“命运”。这几个在时间侵蚀下已经发黑的希腊字母,仿佛蕴藏着宿命与悲惨的寓意,促使雨果写下了举世闻名的《巴黎圣母院》。在人性的看台上,雨果通过层层对照来展现人物的美与丑。人终究是复杂的、多变的,副主教克洛德,他曾有过善的追求,勤奋好学,希望成为优秀的神甫,他用温情把弟弟抚养大,用怜悯之心收养了相貌丑陋的加西莫多。然而他成了禁欲主义的牺牲品,在看到了美丽的吉普赛姑娘艾丝美拉达,想疯狂地占有她。灵与肉的冲突最终让他逃离了上帝,成了魔鬼撒旦的信徒。
巴黎圣母院的大门是由三个门洞组成,其中一个最高耸的门洞叫做“最后的审判”,每个进入教堂的人,经过了这扇大门,就好像已经通过了最后的审判,来到了天堂,而副主教克洛德最终没有通过审判的大门。
如果说巴黎圣母院这座传奇建筑,满足了不少人对天堂的幻想,那么《罗生门》是不是就是芥川龙之介心中的地狱?暮色压低了天空,雨声包笼着荒无人烟的街道,残破的罗生门上空盘旋着吞噬人肉的乌鸦,顶楼上是横躺竖歪的尸体,空气中是尸体腐烂的臭气。“到底是选择饿死,还是当强盗?”家将在罗生门下反复地思考。当他发现顶楼上老婆子在拔女尸上的头发,便将刚才想做强盗的事情抛在了脑后,人既有恶的冲动,也有善的本能。老婆子面对家将的斥责,为自己辩解,“我拔头发的这个女人,活着的时候会把蛇肉切成一段一段的,然后晒干了当作鱼干拿到兵营去卖。要不是最后因为被传染上了瘟疫,相信现在还是在做这样的营生。”如果女人不这么做就会饿死,而她不这么做也会饿死,老婆子不曾想到的是自己的这番辩解,反而给了家将做强盗的勇气。“那么我剥下你的衣服也不要怪我啊,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,我会饿死的。”家将把剥下的丝柏树皮色衣服夹在腋下,消失在了夜色深处。
雨果采用浪漫主义,运用多重对比手法,表现人性中美与丑的对立与交织;芥川龙之介采用冷峻的文风,朴素压抑的用词,沉重而直接地揭露人性中的“恶”。人性是文学作品中永恒的主题,一滴眼泪换一滴水,雨果让艾丝美拉达给刑台上的加西莫多喂水,表现了她的善行,是对美好人性的呼唤。芥川让家将消失在夜色中,外面唯有黑洞洞的夜,不给人以希望。同样是在“吃人”的环境里,鲁迅在《药》的结局里,虽然没有让乌鸦飞上夏瑜的坟头,但至少那花环在茫然中点亮了微弱的希望。高尔基在《丹柯》里,让害怕的族人拿脚踏在丹柯那棵骄傲的心上,那颗心裂散开来,成了草原上蓝色的火星。悲剧,终究还是要给人以渺茫的希望,黑泽明改编的《罗生门》中,最后天终于放晴,僧人在樵夫准备抚养被抛在罗生门下的弃婴后,找回了最初的信念。
一场烈焰悲剧触目惊心,人们各执一词不如说各取所需,人类自身的枷锁,并不仅限于一个社会,一个时代。善与恶,是以人对社会认识的深度和目标取向为依据的,人心最深处的地方,埋藏了多少沉重而不可告人的秘密。但是人是可以选择如何生存的,萨特存在主义阐述道,“人的存在在先,本质在后,到这荒诞世界来,虽然痛苦万分,但并非只有等死,而是通过自由选择生存之路。”
“罗生门”并不存在,但它又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;“玫瑰之窗”所幸保留了下来,但更多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历史遗迹在这场大火中毁于一旦,足以教人扼腕叹息。
一念是天堂,一念是地狱,雨果说,“人有两只耳朵,一只耳朵听到上帝的声音,一只耳朵听到魔鬼的声音。”天堂与地狱的模样,也都在人的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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