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麦炒面
文\张亚杰
下班路上，耳边忽然传来商贩“大麦炒面”的叫卖声。瞬间，思绪万千，小时候爸妈做大麦炒面的镜头一下子拉近……暑假里，农活忙完的时候，村子里左邻右舍的几家会约定好日子，一起做炒面。早饭后，大家开始忙碌。爸爸会把大麦倒进簸箕里，然后端起簸箕上下有规律的晃动着，大麦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兴奋的在簸箕上跳着跳着，奇妙的是，大麦跳起后总能稳稳的落在簸箕上，然而随着大麦起跳的小土坷垃又总能稳稳的落在地上。爸爸的动作反复几次之后，簸箕上就留下了干净的大麦，身旁的地上是淘汰的麦麸子和小土坷垃。这个时候，妈妈也很忙，忙着挑拣出来饱满的黄豆，忙着把洗干净的小麦拿进厨房里。厨房里那憨厚的大铁锅早已干净地笑着等着开火。“嗤”的一声，爸爸划亮火柴，点着玉米叶，再放点小树枝支起来，叶子上的火迅速蹿到干树枝上，火越来越大了，爸爸再拉起风箱，“呼啦呼啦！”火苗和着风箱的节奏愉快的舞蹈。铁锅越来越热了，妈妈先炒黄豆，豆子倒进去要不停的翻炒，过了一小会儿，厨房里飘出炒黄豆的香味儿，妈妈麻利的铲出黄豆放在盆子里凉着，接着炒大麦、炒小麦。这时候，我们这样一群馋猫孩子早已等地不耐烦了，忍不住伸手抓一把黄豆扔进嘴里。妈妈们总是一边装作去拍打我们的小手的假动作，一边嗔怪着说：“再等等！等凉了，黄豆和麦子才更焦脆！”半天时间在忙碌和愉快中过去，小中午的时候，大家一起去磨面厂把炒熟的黄豆和大麦小麦磨成面粉。爸爸的自行车一进村，我就飞奔过去等着迎接。那炒面别提有多香了。干吃我都觉得味道很独特，再或者把炒面拌到面汤里，放点白糖，那面糊糊入口，感觉嘴巴和舌头只顾品味，连说话都没有空张嘴了。最好吃的是用开水加上蜂蜜，把炒面和的特别浓稠，用勺子挖着吃，我能吃一大碗。每到这时候，爸爸妈妈看我的吃相总会不约而同开心地笑。他们总是说：“吃吧！吃吧！炒面补肚子，开胃。多吃点儿，长高个！”后来，出去上学，再工作，回家越来越少了，偶尔有一回，我忽然想起来炒面，打电话给妈妈说了，妈妈开的免提，电话还没有挂掉，爸爸就已经起身去挑黄豆、找大麦，炒小麦去了。磨面厂也好久没有磨过炒面了，人少，量少的时候，人家也不愿意开机器。爸爸好说歹说，给人家一个劲儿夸她姑娘聪明，夸她姑娘哪哪都是优点，老板听得直乐，破例给爸爸磨了炒面。电话中听着妈妈讲述这一切，我忽然泪流满面。那只是一份味道独特的炒面吗？不，更是一位普通父亲对女儿的牵挂，没有太多话语，暑假高温中的厨房里，父亲质朴的心也是火热的。：张亚杰，上蔡县特殊学校教师，县作家协会会员，偶有作品在报纸刊发，有作品在《学习强国》平台刊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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